悲哀
在新语丝上看到一篇替中科院生物局长康乐辩护的文章。全文不长，全贴在本文后面。
本来，有人批评，有人辩护，当属正常。所以，也没在意，打开看看，这种事每到评院士的年份就很多，只能当成读故事。这篇文章读来可笑，本想笑笑而过。替领导辩护，也就这种风格了。但是笑过之后，心里突然陡增凉意。不吐不快，于是在朋友劝说下，来到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增添一些无用的文字。
这个作者知道很多内幕，语言有力，层次分明，必定不是我等小毛毛虫，想来在动物所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马屁可以拍，但要私下里拍。赞扬的话可以公开讲，要在评审会上讲。都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再说，在当今这种权力通吃的大背景下，说写违心话，做点唯心事，人人有之，不可求全责备。
让我感觉悲凉的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宣誓效忠，公然遥祝局长大人圣安，而视众人若透明，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态！这样的人要受过多少折磨，多少委屈，才能成为一种习惯，可以在任何情形下，向领导屈膝，向领导唱赞歌，全然不顾自己的尊严和名声。
我曾“有幸”在中科院北京的研究所里面度过3年多几个月的光阴，体会过那种权力重压下小人物的喘息。后来我逃离了。当我离开的时候，前途茫茫，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但我告诉我自己，要离开，一定要离开。无论前面怎么样，都要离开。这篇文章让我回忆起曾有的经历，提醒我那种权力背景下扭曲的人性的存在。在那种环境里呆的环境越长，扭曲得越严重，越不自知。呆得时间久了，就将这一切视为自然，完全忘却了自己是一个人，可以思考，有尊严，有自己的名声要维护。无论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你都不是权利机器这个庞然大物上的螺丝钉，可以被任意摆弄。记住了，你是一个人！
但文章的作者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在写这个辩护词的时候，一脑门子想得都是为领导分忧，向领导效忠，让领导知道小的我曾为您挡风挡雨当唾沫。仔细看下来，这哪里是一封写给众人看的辩护词，这分明是一封写给领导的效忠信！到了最后还要写上祝局长大人前程似锦，万寿无疆！你完全可以走到局长大人办公室门口，敲敲门，当面递交。如果局长大人不在，你可以从门缝里塞进去。放心，尽管局长日理万机，也会看到这封信的。
讽刺归讽刺，笑骂归笑骂，但最终我心里还是很凉，很凄凉。这和无耻无关，和诚信无关，和虚假无关，更和科研道德无关，这关乎尊严的丧失和心灵的扭曲。没有什么比心灵的扭曲让人伤心的了。我很同情这个人！尽管他在动物所内可能是个人物，不一般的人物，一般的科研人员和行政人员没有机会也没有资格当然也犯不上这样做。他可能打心底里看不上哪些苦苦搞研究，申请不到经费就随时可能被开的人，他也可能平日里对科研人员颐指气使，呼来喝去。我仍然很同情他。我们还有一点点尊严感在，而他，却一点都没了。
他没有穿衣服，他却不知道。他在大街上走来走去，他摆着各种pose,他长得实在不好看。我想告诉他，他却不让我说。
http://www.xys.org/xys/ebooks/others/science/dajia8/kexueyuan9.txt
动物所人替康局说两句
作者：科教人
1。 最近新语丝网所发表有关康乐的文章，未必不是事实，但不全面，所以
可能误导。所列举的10来个项目，康局基本上都有（有的已经结束）。但是，有
这么多项目的在所级和主任级领导层不乏其人，比如比较大的项目，973-张德兴，
戈峰都是课题负责人，973项目康局申请了两年才拿下；院海外创新团队项目-张
知彬是负责人-作了两次报告才拿到-张德兴，王琛柱，康局等只是课题负责人；
康局的基金委创新项目也是申请了两年才通过。越是大项目，负责人越辛苦，最
后平均到每个人头上的钱并不会太多，项目负责人只能按规定多拿管理费，科技
部的经费管的很紧，实行零节余后，预算查的更严。康局的课题组是个大组，下
面有三个副研究员。总体经费并不多，所里有政策，节余经费可以按比例提成，
但他们组从来没分过经费，倒是有的研究组分过不少钱。据科技处说，康局连基
金委面上项目都申请，感觉很奇怪，可见实际经费并不多。
2。康局组的产出近几年突飞猛进，而且论文的整体质量不要说在动物所，
就是在全国宏观生物学领域，也是顶级的，在国际同领域也是挂了号的，得到认
可。康局组的成绩，固然和他作为局长，容易和别人合作有关。但科学院生物局
局长，不是院长，没有任免所级领导的权力，只有协调各所关系的义务，一旦所
长做的久了，未必买他的帐；他的儿子在学校捣蛋，照样被老师叫到学校，挨训。
康局作为生物局局长，在动物所只是首席研究员，研究组组长，重点室主任。作
为局长，确实会议较多，他把局里的事物性工作，充分下放给中层干部，推掉不
少评审会议和饭局。他是动物所最勤奋的研究员之一，晚上加班到10点以后，周
末加班，是很正常的，这可能是产出颇丰的重要原因。50来岁，累得头发白了一
大半了。
3。康局的博士论文确实是研究蝗虫群落生态学的，在内蒙古草原做的。但
毕业后不久就到北美作了两年博士后研究员，大大开了眼界，回来后，积极发展
微观和宏观结合，受到当时的老所长王祖望先生的重视和提携。同时，为了发展
分子生态学，他积极把在英国的张德兴引回来，向他学习并开展合作。PNAS文章
的发表，是他开展分子生态研究10年后才有的成果。最近，又在evolution,
genomics 等发表研究论文。英国皇家学会通报和昆虫学年综述，都邀请他写综
述。
4。康局确实拿了很多大项目，在这些他负责的项目里，他组是完成最好的。
动物所平均经费最多的不是他的组，产出最低的也不是他的组。动物所，连续几
年每年争取到的经费在9000万以上， 产出SCI论文在130-160左右，算算产出吧？
5。康局主编的杂志insect sciences,两年就进入SCI 系列，这是国内目前
唯一的昆虫学和动物学领域的SCI杂志。这也反映了，康局是真抓实干，有魄力，
有思路的人, 没有瞎忽悠。作为重点室主任，最近重组了学术委员会，一大批国
内年富力强，有关领域的精英加入进来，农业虫鼠害重点实验室一定会快速跨越。
6。康局的研究组始终以东亚飞蝗和斑潜蝇为研究对象，应用不同学科进行
交叉研究；作为生物局局长认真贯彻院里的办院方针，把国家急需和科学前沿问
题进行了很好的结合，我们应该向人家学习。
7。现在的"项目领导"到处是，这样的的人自己利用领导位子建立的关系，
到处骗经费，胡化乱花，交不了账，买通新闻媒体大力宣传，再关系关系，草草
了之。"项目所长""项目校长""项目院长"大有人在。康局不能算入其列，争取来
的经费，按比例分给了大家，而且，自己的研究组完成的最好，又没通过媒体宣
传，也没私分经费，更没有编造成果，尤其国际权威杂志，邀请的综述，这不是
靠局长的关系弄来的。
祝康局的９７３项目，能够实现ＣＮＳ的突破。
本来，有人批评，有人辩护，当属正常。所以，也没在意，打开看看，这种事每到评院士的年份就很多，只能当成读故事。这篇文章读来可笑，本想笑笑而过。替领导辩护，也就这种风格了。但是笑过之后，心里突然陡增凉意。不吐不快，于是在朋友劝说下，来到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增添一些无用的文字。
这个作者知道很多内幕，语言有力，层次分明，必定不是我等小毛毛虫，想来在动物所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马屁可以拍，但要私下里拍。赞扬的话可以公开讲，要在评审会上讲。都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再说，在当今这种权力通吃的大背景下，说写违心话，做点唯心事，人人有之，不可求全责备。
让我感觉悲凉的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宣誓效忠，公然遥祝局长大人圣安，而视众人若透明，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态！这样的人要受过多少折磨，多少委屈，才能成为一种习惯，可以在任何情形下，向领导屈膝，向领导唱赞歌，全然不顾自己的尊严和名声。
我曾“有幸”在中科院北京的研究所里面度过3年多几个月的光阴，体会过那种权力重压下小人物的喘息。后来我逃离了。当我离开的时候，前途茫茫，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但我告诉我自己，要离开，一定要离开。无论前面怎么样，都要离开。这篇文章让我回忆起曾有的经历，提醒我那种权力背景下扭曲的人性的存在。在那种环境里呆的环境越长，扭曲得越严重，越不自知。呆得时间久了，就将这一切视为自然，完全忘却了自己是一个人，可以思考，有尊严，有自己的名声要维护。无论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你都不是权利机器这个庞然大物上的螺丝钉，可以被任意摆弄。记住了，你是一个人！
但文章的作者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在写这个辩护词的时候，一脑门子想得都是为领导分忧，向领导效忠，让领导知道小的我曾为您挡风挡雨当唾沫。仔细看下来，这哪里是一封写给众人看的辩护词，这分明是一封写给领导的效忠信！到了最后还要写上祝局长大人前程似锦，万寿无疆！你完全可以走到局长大人办公室门口，敲敲门，当面递交。如果局长大人不在，你可以从门缝里塞进去。放心，尽管局长日理万机，也会看到这封信的。
讽刺归讽刺，笑骂归笑骂，但最终我心里还是很凉，很凄凉。这和无耻无关，和诚信无关，和虚假无关，更和科研道德无关，这关乎尊严的丧失和心灵的扭曲。没有什么比心灵的扭曲让人伤心的了。我很同情这个人！尽管他在动物所内可能是个人物，不一般的人物，一般的科研人员和行政人员没有机会也没有资格当然也犯不上这样做。他可能打心底里看不上哪些苦苦搞研究，申请不到经费就随时可能被开的人，他也可能平日里对科研人员颐指气使，呼来喝去。我仍然很同情他。我们还有一点点尊严感在，而他，却一点都没了。
他没有穿衣服，他却不知道。他在大街上走来走去，他摆着各种pose,他长得实在不好看。我想告诉他，他却不让我说。
http://www.xys.org/xys/ebooks/others/science/dajia8/kexueyuan9.txt
动物所人替康局说两句
作者：科教人
1。 最近新语丝网所发表有关康乐的文章，未必不是事实，但不全面，所以
可能误导。所列举的10来个项目，康局基本上都有（有的已经结束）。但是，有
这么多项目的在所级和主任级领导层不乏其人，比如比较大的项目，973-张德兴，
戈峰都是课题负责人，973项目康局申请了两年才拿下；院海外创新团队项目-张
知彬是负责人-作了两次报告才拿到-张德兴，王琛柱，康局等只是课题负责人；
康局的基金委创新项目也是申请了两年才通过。越是大项目，负责人越辛苦，最
后平均到每个人头上的钱并不会太多，项目负责人只能按规定多拿管理费，科技
部的经费管的很紧，实行零节余后，预算查的更严。康局的课题组是个大组，下
面有三个副研究员。总体经费并不多，所里有政策，节余经费可以按比例提成，
但他们组从来没分过经费，倒是有的研究组分过不少钱。据科技处说，康局连基
金委面上项目都申请，感觉很奇怪，可见实际经费并不多。
2。康局组的产出近几年突飞猛进，而且论文的整体质量不要说在动物所，
就是在全国宏观生物学领域，也是顶级的，在国际同领域也是挂了号的，得到认
可。康局组的成绩，固然和他作为局长，容易和别人合作有关。但科学院生物局
局长，不是院长，没有任免所级领导的权力，只有协调各所关系的义务，一旦所
长做的久了，未必买他的帐；他的儿子在学校捣蛋，照样被老师叫到学校，挨训。
康局作为生物局局长，在动物所只是首席研究员，研究组组长，重点室主任。作
为局长，确实会议较多，他把局里的事物性工作，充分下放给中层干部，推掉不
少评审会议和饭局。他是动物所最勤奋的研究员之一，晚上加班到10点以后，周
末加班，是很正常的，这可能是产出颇丰的重要原因。50来岁，累得头发白了一
大半了。
3。康局的博士论文确实是研究蝗虫群落生态学的，在内蒙古草原做的。但
毕业后不久就到北美作了两年博士后研究员，大大开了眼界，回来后，积极发展
微观和宏观结合，受到当时的老所长王祖望先生的重视和提携。同时，为了发展
分子生态学，他积极把在英国的张德兴引回来，向他学习并开展合作。PNAS文章
的发表，是他开展分子生态研究10年后才有的成果。最近，又在evolution,
genomics 等发表研究论文。英国皇家学会通报和昆虫学年综述，都邀请他写综
述。
4。康局确实拿了很多大项目，在这些他负责的项目里，他组是完成最好的。
动物所平均经费最多的不是他的组，产出最低的也不是他的组。动物所，连续几
年每年争取到的经费在9000万以上， 产出SCI论文在130-160左右，算算产出吧？
5。康局主编的杂志insect sciences,两年就进入SCI 系列，这是国内目前
唯一的昆虫学和动物学领域的SCI杂志。这也反映了，康局是真抓实干，有魄力，
有思路的人, 没有瞎忽悠。作为重点室主任，最近重组了学术委员会，一大批国
内年富力强，有关领域的精英加入进来，农业虫鼠害重点实验室一定会快速跨越。
6。康局的研究组始终以东亚飞蝗和斑潜蝇为研究对象，应用不同学科进行
交叉研究；作为生物局局长认真贯彻院里的办院方针，把国家急需和科学前沿问
题进行了很好的结合，我们应该向人家学习。
7。现在的"项目领导"到处是，这样的的人自己利用领导位子建立的关系，
到处骗经费，胡化乱花，交不了账，买通新闻媒体大力宣传，再关系关系，草草
了之。"项目所长""项目校长""项目院长"大有人在。康局不能算入其列，争取来
的经费，按比例分给了大家，而且，自己的研究组完成的最好，又没通过媒体宣
传，也没私分经费，更没有编造成果，尤其国际权威杂志，邀请的综述，这不是
靠局长的关系弄来的。
祝康局的９７３项目，能够实现ＣＮＳ的突破。
Comments